【老闆碎碎念｜城市人物系列｜大夜班】
大家好，我是老闆「那個誰」，人生苦短，不如聽個「故事
轉角 https://goo.gl/D4ukS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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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燈初上，下班的人潮流動在十字路口，個個游入街邊小店
夜晚亮起的霓虹招牌，變成了城市的人工星空，負載著辛勞
若不是市中心或特殊區域，此時街上應剩路燈屹立，偶有車
白日與黑夜的交替混亂了這些人的時序，在每個陰陽交界的
都說要黎明前的天空最黑，但他們的眼圈更黑，每個破曉時
有時要說早安還是晚安，總是會困擾著老闆我，最後多半都
–無論你是誰，給我你的故事，我告訴你不知道的故事-
【極短篇｜城市人物系列｜換語者店小二】
魚群一擁而上，搶食飄浮在水面的麵皮屑，又一隻隻地泅回層層文件的深海。
〈我是一隻魚〉
十幾層樓的清水模建築，一格一格的水泥方框，中間鑲嵌大片玻璃，總長度超過百米，商辦、百貨、旅宿各佔一方。
陽光透過大片玻璃灑進辦公室，她像一隻深海魚，淹沒在大量文件底下，不見光。脖子不自覺地往螢幕傾斜、很淺的呼吸、突出的眼睛，緊緊咬著牙根。
跟時間賽跑，越過代辦清單，放低身段躲過河豚主管的刺、烏賊客戶的烏煙瘴氣。直到肚子出聲提醒她的餓。
尷尬。吞下口水也騙不過抗議的胃。偏頭痛像一根細針卡住左腦。
外送到，魚群們一擁而上，搶食每月一次的午餐會披薩。月底的恩賜，賜福每一尾月光族。她小心翼翼地游過辦公桌椅的縫隙，到吧台抓一片，剝下麵皮咀嚼。
「叮咚～」手機跳出訊息，「這個月貸款的錢還沒繳喔？那些帳單順便了啊。」神出鬼沒的電鰻，給她最後一擊。
是，僅以披薩敬我親愛的爹娘。是，客戶的使命必達。是，主管說的都是對的。是，你們說的都是對的。
電話鈴轟轟作響，她站在玻璃帷幕前，無味地看著樓下生態公園裡來來往往的人們。
來往的人們讚歎這棟精工打造的水族箱大樓。百貨樓層推出時尚新品，櫥窗模特身上的裙擺搖曳，寶石項鍊在陽光下閃得晶瑩剔透，坐臥如一尾美人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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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個城市，都是我的修羅場
故事柑仔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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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極短篇｜城市人物系列｜換語者店小二】
「春日的飛鳥，飛近我的窗前歌唱，又飛去了。」
〈花鳥集〉
「我已經取好名字了，店名是『花鳥集』。」
小雀神奇地亮出做好的看板給姐姐看，她卻忙得沒空抬眼。
嘴裡嘰嘰喳喳講出一番事業，律秀手上的工作一刻也沒有停歇。原本就擁擠的小雅房勉強容納兩人的迷你生產線，轉個身都會相撞，床淹沒在一箱又一箱的貨物底下。
姐姐組裝長短不一的竹籤，骨架成了形，小雀黏上翅膀和尾翼，拿出粗長的橡皮筋，快速地在玩具飛鳥的肚子處纏繞幾圈。
「這支鳥飛得跟老鷹一樣，超厲害！」小雀興奮地試飛。
「最好是啦，明明就撞牆了。」飛鳥掉在泡麵碗上，沾得滿身油腥。連夜趕工，姐姐顯得疲倦，不想搭理小雀。
滿屋子都是等待陰乾的飛鳥，姊妹倆累得倒頭就睡，冷冷的除夕夜，鳥群們窩在一起取暖。
夜色仍深，鳥群已經甦醒。
冬日的陽還沒醒來。姊妹們扛起整袋的飛鳥去擺攤。
姊妹倆早早在花海節園區內選了個好地點，人潮比花開得還盛。
說是攤位，也只是兩座簡單的晾衣架，用粉紅色的尼龍繩橫向綁了三排，把各種圖案的飛鳥掛上去。應了新年度的生肖雞，鳳凰圖案的最多，喜羊羊、小小兵流行的卡通也不少。
一塊用誇張假花裝飾的紙板「花鳥集」，歪歪地遮住用尼龍繩捆住的左側支架。板子後面依稀可以讀出「……飾品」的字樣。
「這樣還可以遮陽哩。」小雀打點好攤位滿意地甩甩頭。
「來喔～好玩的飛鳥喔～」吆喝是小雀的專長，帽沿底下開心的臉龐，轉緊橡皮筋，大手一揮，紅色老鷹沖上天空、盤旋。
飛再遠，也只是降落在對面花田。
腰包裡的零錢，用一支一支飛鳥換成了鈔票。曬得、累得嘴唇紅腫也無所謂。錢潮湧來，管不了要吃飯上廁所的。
小雀想，有一天她跟姐姐也會飛上天。她們會有一家店，裡面賣的都是他們一起做的玩具和飾品。有花、有鳥，經典的創始商品一定要有的嘛。
「小姐，這個玩具怎麼賣？這飛得起來？」小雀才回神，她的鷹跌進水溝，急忙跑去搶救。「喜歡哪支選一下，我馬上回來。」邊跑邊補一句，買二送一喔！
這是飛行軌跡最完美的一隻老鷹。
小雀一邊跑，一邊想，「牠會穩穩地回到我的手裡。老鷹等我、客人等等我。今天晚上會做更多飛鳥。明天，要帶更多的鳥兒來。」
「春日的飛鳥，飛近我的窗前歌唱，又飛去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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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極短篇｜城市人物系列｜換語者店小二】
快來快來快來倒垃圾～
〈資源回收車上的人〉
把安全繩的掛勾扣上安全桿，他在搖晃的後車斗開始一天的工作。黃色安全帽扣著頭，活性碳口罩隔絕味道，視線剩下寬螢幕般的橫幅。
黃昏時分，天色漸暗，街道上的霓虹燈逐個亮起，耳熟能詳的樂曲開始唱了，少女祈禱一日的順利。
民眾提著各種瓶罐發出撞擊聲，快步往前趕上資源回收車。多數人不會把回收物上舉到車前，他一一彎低腰桿接過，附帶一句輕聲的謝。
他不只戴著手套，手腕上繫著一把美工刀，快速割袋或者拆紙箱，把易碎的燈管和玻璃瓶挑出來丟進大籮筐，其餘則往車內大臂一撒，幾秒鐘就完成一次工作，沿著樂聲，整路不斷重複進行著。後斗靠近車頭處堆積成一座小山。
偶有空檔，他扶站在車尾，瞇眼看著逐漸變小的招牌，人車來往的街道上散落一片暑熱。
一位氣喘吁吁的老伯追了上來，提的卻是一袋垃圾，「少年仔，垃圾車跑了，你幫我收一下。」「阿伯，這樣不行啦，這次我幫你倒，你下次要早一點出來等。」
他並沒有因此收到今天的第一句謝，老人把垃圾丟上車，繃著臉走了。
資源回收物夾雜各種垃圾堆成的小山，已經擴大到幾乎沒有他的立足之地，各種瓶罐流瀉的汁液，被柏油路上蒸騰的暑熱蒸出氣味來，彎月在路燈的盡頭露了臉。
還有好長一段路啊。
突然想起隊裡的資源回收桶收到的彈夾和手槍，不過是收到一袋垃圾，順手倒掉就好。倒掉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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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極短篇｜城市人物系列｜換語者店小二】
下一站，南京復興。要往文湖線的旅客，請在本站換車。
〈轉角〉
下個轉角，他要下定決心。
下班尖峰時段的捷運站，藍線棕線的交會點，他被人潮簇擁著往前，從手扶梯流下來，前方拉出分隔繩，人潮分成兩道支流。滿版的廣告牆整片壓下來：「你的大腦叫你，買。」
你的大腦叫你，衝刺。他下定決心。
列車進站的風撲在臉上。嗶嗶。閘門開啟之前、之後。他被人群擠進封閉的車廂，空氣稀薄得讓人暈眩。他的頭歪歪地靠在冰冷的鋼管，公事包裏的筆電沉沉地掛在他身上，身體隨著列車搖晃。嘿你，踩在懸崖的邊緣。
眼淚像雨水流淌整條淡水河，牆上的詩句、兒童樂園慶週年免門票、11天歐陸行，都吸引不了黑窟窿裏的一點活力。嗚嗚，捷運唱著哭聲前進。
列車到站，嗶嗶。黑黑的軌道在招手。四面八方的人潮架著他，莫可奈何地，再度被擠上手扶梯。下一個轉角，他要到下一個轉角。
向左轉、向右轉，眼神無光的人們，一個又一個黑洞。
他還有機會，下一個轉角。面無表情的他緊握手中的小刀，他要在下一個轉角決定，離開這段無聊的生命。
人們擦肩而過，他定定地站在手扶梯左側，成為一尊雕像。往下、往上，日日將精力輸送、輸光。下班尖峰時段的捷運站，藍棕線的交會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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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極短篇｜城市人物系列｜偷語者剪溜】
血汗與過勞的完美比例，City Espresso
〈上班族〉
昨天才寄來一封人事異動的電郵，今天行銷部李經理就忙著打包離開個人辦公室，搬到我們這一列只用隔板分界的長桌角落。
上週太后昂首挺胸像走台步似的步出總經理室，踩著高跟鞋扣扣扣回到隔壁，李經理則一臉敗相。這一回合，太后再度大獲全勝。
辦公室鴉雀無聲，只剩李經理安頓雜物的聲響，我逃到茶水間泡了杯三合一，賤民的小確幸。
看準太后應該心情不錯，我連忙準備文件上呈，謹慎叩門兩聲，「進來。」推開門，她正開啟那部小巧的個人咖啡機。
「組長，麻煩您確認一下。」太后將咖啡粉安上把手，使著暗勁壓實，她將髮絲勾在耳後，酒紅色指甲在文件上敲、敲、敲。
「上班忘了帶腦子出門嗎？」咖啡機轟轟響，她幽幽起身，背對我端起那杯剛沖好的espresso。
連滾帶爬回到辦公桌前，冷掉的三合一散發噁心的奶精味，為了今晚的奮鬥，我決定來杯奢侈的星巴克。
多虧那一杯熱卡布，一回神整個公司只剩我一人，「啊～～～」我誇張打著呵欠仰躺在椅上。
「還沒下班？」太后突然端著杯子出現在她辦公室門口，嚇得我差點摔死。
「是！在趕報告，組長今天也加班嗎？」
太后啜了口咖啡，「我每天都加班。」說完立刻轉身進去。
雖然我還不至於每天加班，但也算賣命，兩年來年終只加了三千塊，同事主管有的升職有的扣獎金，只有太后穩坐總經理室隔壁的寶殿。
到公司赫然發現太后辦公室門敞開，她正清空私人物品準備搬到李經理旁邊，位子小，根本放不下那台咖啡機。
趁著午休時間沒人，我又龜到茶水間泡三合一，一轉身，太后端著杯子站在門口。
「組長也要泡咖啡嗎？」一緊張，我又問出句廢話。
緊捏著濾掛包，太后視線飄向冒著煙的熱水壺。
「叫我潘姐就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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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語巫故事報｜城市人物特報｜店小二採訪報導】
垃圾怪人城市肆虐，超級英雄飛身救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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養肝補腎 大～力～丸～
讓您身體壯壯，免過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