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紅燈籠高高掛

牡丹燈籠

【極短篇|妖怪系列|取語者黑貓】
  
黑貓:那,妳有沒有動過真情呢?
骨女:哎。那個男人。我也不知道該說他可恨,還是說他傻。
     
〈牡丹燈籠〉
  
冷風掃過前廊,陣陣寒氣從門縫竄進。屋子裡陰沉晦暗,只有女子帶來的燈籠,在角落閃著微弱的火光。
  
枕邊的女人安靜地蜷臥著,一床被單已滑落至腰際,微微弓起的的脊椎,一格一格排列成靜謐的弧線。
  
新三郎伸手將棉被拉了拉,蓋上女子的肩頭,望見女子肩骨上一朵豔紅的牡丹花紋,他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。
  
他悄悄起身,替門邊的燈籠換了燭芯,牡丹色的火焰,瞬間將屋子照得暖烘烘。女子翻了個身,新三郎就著燭光,細細凝望她的側臉。
  
深邃的眼窩、直挺的鼻梁,還有顴骨圓潤的弧線,無一不是令他長年悔恨、日夜思念的樣貌。
  
「三郎,我找了你好久。」想起女子扣門時,嬌柔嫵媚的語調,新三郎苦澀地垂下頭。這麼多年,她不知道對著多少男人,說過多少撩人誘惑的話。
  
新三郎俯身,在女子耳畔輕喚著她的名字:「阿露,是我。」
  
燈籠裡的火焰,突然劇烈地抖動,旋即便恢復平靜。
  
淡淡紅光映著屋內,床榻上的女子緩緩抬臉,原本白皙的皮膚,從耳際慢慢裂開一道長縫,露出半邊瘦削的頭骨,一凹深邃的窟窿直直地望向新三郎。
  
在火光的映照下,那深陷的凹痕,恰如一朵綻放的牡丹。新三郎顫抖著手,想要上前抱住女子,當年若不是自己貪生,殉情時偷偷地留下一口毒酒,她也不致於含恨淪為一具夜行的白骨,遊蕩在世間尋覓他的身影。
  
寒風瑟瑟颳著紙門,女子張起尖銳慘白的骨爪,對準新三郎的腦門。新三郎緊緊閉上雙眼,臉上流下兩行清淚。
  
房門轟然敞開,刺骨冷風灌進狹小的屋室,新三郎急忙睜開眼,摸摸身上竟是毫髮無傷,卻見到腳邊的燈籠一蹬蹬地躍出屋外,跟隨著女子的身影,漸漸消失在冷冽的夜風中。
  
新三郎伏臥在地,向著黑夜陣陣嚎哭,女子的聲音,彷彿仍幽幽地在耳邊迴盪:
  
「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。」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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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把棕刷

金魅罷工

【極短篇|妖怪系列|偷語者剪溜】
  
剪溜:你們的工會組織最常進行的抗議活動是?
金魅:現在我們醞釀新一波抗議計畫……
     
〈金魅罷工〉
  
〔罷工第一天〕
  
傅太太伸了個懶腰走近空無一物的餐桌,她氣得大喊:「金魅!我的早餐呢?」
  
蹲在角落的金魅幽幽地說:「夫人,我都沒活人吃了,還替您做早餐?」
  
〔罷工第二天〕
  
傅太太看見水槽內堆著一落髒碗盤,立刻轉頭咆哮:「金魅,妳沒洗碗!」
  
金魅幽幽地說:「我得吃飽了,才有力氣洗碗。」
  
〔罷工第三天〕
  
一早傅太太就出門了,傅先生到外地出差還沒回家,金魅蹲在角落面對著牆壁。
  
她緊揪著抹布,努力壓抑想擦地板的衝動,邊喃喃提醒自己:「不能轉頭、不能轉頭……」深怕一轉頭,看見客廳地板的一層灰,自己又會火速擦得啵亮。
  
原來爭取權益這麼痛苦啊……靠著那團幾乎被扯爛的抹布,金魅順利撐過第三天。
  
〔罷工第四天〕
  
「我說金魅,幹嘛這麼不近人情呢?」傅太太好聲好氣地說,「有事好商量,傅先生後天就回來了,妳趕緊打掃乾淨,好嗎?」
  
金魅憋著氣,深怕聞到傅太太衣服沒洗乾淨的臭噗味,「夫人,您一年給十個活人吃,才能商量。」
  
傅太太氣沖沖離去,金魅才鬆了一口氣。她差點就要扒下傅太太的衣服洗個徹底。
  
〔罷工第五天〕
  
傅太太正嘗試著掃地,卻連掃把都拿不好,手一滑還捅到花瓶,砸了一地碎片。慌亂地要找畚箕,手指不慎被割傷。
  
依舊蹲在角落的金魅捂緊耳朵,一聽就知道滿地狼藉,她真想趴在地上將卡在縫隙的碎片一一清乾淨。
  
〔罷工第六天〕
  
大門傳來聲響,傅先生回來了。
  
金魅轉過身來,準備跟傅先生堅定表達訴求。
  
滿身酒氣的傅先生疑惑問:「金魅,妳幹嘛?……嘔~~~」
  
很突然地,傅先生吐了一地,伴隨著酸腐氣味的嘔吐物攤在地板,就在金魅眼前。
  
一眨眼的時間,金魅已備好水桶、抹布和清潔劑。
  
罷工行動正式宣告結束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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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魔

【老闆碎碎念|妖怪系列|著魔】

大家好,我是老闆「那個誰」,人生苦短,不如聽個「故事」解解悶?

金銀鬼 https://goo.gl/DDzjC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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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
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
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

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
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
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
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

啊啊啊啊啊啊啊

都說著魔了,你居然看的完,老闆我佩服你。

–無論你是誰,給我你的故事,我告訴你不知道的故事–

骨女的煩惱

【極短篇|妖怪系列|取語者黑貓】

骨女,即女骨,女人的骸骨。女人死後靈魂附在骷髏上,因心中的執念未了,便披上人皮,重新回到人世間。每到夜晚,便會提著一盞牡丹燈籠,前去誘惑年輕男子。

〈骨女的煩惱〉

夜過三更,悄然無聲的居室突然亮起一盞燭光。

榻上的男子驚醒,黑暗中,只見一女子端坐床畔,手裡提著只牡丹色的燈籠。溫婉的光線,映著女子柔媚的臉龐,嬌羞的笑顏在火光下更添艷色。

男子揉揉眼,愣愣地開口:「妳是誰?怎麼在我房間?」

「不是你招我來陪你的嗎,怎還這樣問我。」女子嬌嗔說道,一雙纖纖玉指輕撫上男子紅撲撲的臉頰。

「陪……陪我,妳說真的?」感覺到女子肌膚的冰涼觸感,男子冷不防打了個寒顫,卻情不自禁朝女子挪近一步。

「討厭,這還有假的?」女子格格笑著,投入了男子的懷抱。燭火一閃一滅地跳動,寂靜的屋內,就只聽見男子心臟突突的跳動聲。

見到女子一雙巧目,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,男子心口一跳,伸手捧起女子玲瓏的小臉……。

手一滑。

眼前白晰無暇的臉龐,突然迸出一道裂痕,男子一慌,手上錯使了勁,只見女子的臉皮嘶一聲裂成兩半,一只空洞的骷髏在兩片皮膚間,惡狠狠地瞪著他。

「啊~~~~~~~~~」一串淒厲的慘叫,男子便口吐白沫暈厥在地。

女子忿忿起身,踹了地上的男子幾腳,氣急敗壞一把扯下臉皮。

「該死的黑心廠商,又給我這種劣質品!」女子嘴上邊罵,邊從腰際的窟窿掏出手機。

網頁一開,滿版的廣告五彩繽紛地放送:「骨女專用,優質臉皮專賣」。

「一定要給你負評,害我今天又白做工!」女子恨恨地敲著手機,床邊的牡丹燈籠聞聲,一蹬一蹬地蹭來女子的腳邊,眨著Led的大眼望著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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虎姑婆

【極短篇|妖怪系列|賣語者老闆】

虎媼傳:「歙居万山中,多虎,其老而牝者,或为人以害人。」

〈虎姑婆〉

「喀擦」大門關上。
「爸爸又忘記我生日了。」我窩在房間角落,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。
不過,媽媽被爸爸趕走之前,曾對我說女孩14歲的生日很重要,她一定會幫我好好慶祝。

不就是今天嗎?家裡卻冷清得好似連我都不在。

突然,大門又發出一陣開關的聲響,

「不會是爸爸忘了帶甚麼吧?」「還是他記起我的生日了?」帶著份期待,靜靜地等著房門開啟,或許會出現個小蛋糕、或是那個我最想要的包包。

十分鐘過去,樓梯毫無動靜,除了落空的感覺,更多了一分害怕襲來。
接著廚房竟傳來陣陣刀剁,與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。

「小偷?」也不知哪來的膽,我拿起掃把轉開門,躡著手腳往廚房走去。

原木餐桌旁放著個高度即腰、空蕩蕩的籠子。流理台旁突然閃出個熟悉的女人身形,正切著甚麼東西,邊噗通噗通地丟進爐上的大鍋,鍋內的湯正被大火燒得翻騰。那香味蔓延過來,是種特殊又似曾相似的味道,誘得我不自主的靠近。

「妳長大囉!生日快樂,媽媽說好要幫妳慶祝的,準備了特餐給你喔。」
抬眼望了女人,確實是媽媽模樣,還來不及說上個甚麼敘舊或提問的話語,她兩手抬了鍋子,一個勁推上餐桌,迅速地盛了碗油亮亮的肉湯放在我面前。

「喝喝看。」

用湯匙舀入口,味道香濃溫潤,肉塊燉得入嘴即化,正當我三口做兩口的喝時,碗內突然浮出兩隻小指頭載浮載乘著,丟下湯匙,我一臉驚恐地看著媽媽。

她的左臉竟變成虎面,張著血盆大口,凸出一根尖銳的獠牙;右臉還是原本媽媽的樣子,嘴角上揚,正朝我溫柔的笑著。

「作夢嗎?」揉揉眼,我再看回那湯,不見指頭,只看到湯面除了冒出陣陣熱氣,還反射了張臉龐,左邊是虎臉,右邊是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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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銀鬼

【極短篇|妖怪系列|偷語者剪溜】

金銀積蓄如山,不甘用分文,數十年後將化身「金銀鬼」——《臺灣風俗誌》

〈金銀鬼〉

我家有錢,卻很窮。

阿爸的工錢,勉強可讓全家吃飽,不過一旦要交註冊費、制服費就頭大了。

每當家裡需要大筆支出時,阿爸都會繃著臉喝碗米酒,東摸西摸才不甘願地拿起鐮刀,走進二樓盡頭的小房間。裡頭乒乒乓乓一陣,阿爸總是全身傷的出來,捏著一疊皺巴巴的鈔票,窩在昏黃燈泡下抽菸。

「你嘛嘸通按呢,生前錢打二十四個結,死後還這麼看不開。」阿爸瞪著牆上阿公的黑白照,邊忿忿地拿藥膏往身上大小傷口抹。

隔天,阿母就會將像廢紙般的鈔票壓平,放進我的書包,有時晚餐還有豬腳吃。

明明有錢,卻難得吃上一頓好的,連本漫畫都不給我買,哼!

趁著阿爸阿母不在,我決定到那房間探險,說不定還能順便拿點錢出來去買漫畫。戴上阿爸的工程帽,把厚厚的字典塞在胸前,我躡手躡腳靠近二樓房間。

「呀——」木門應聲打開,角落裡一落落鈔票跟金條,竟紛紛伸出同一張齜牙裂嘴的臉對著我狂吼。

「有鬼!有鬼啊!」我嚇得跌坐在地,後腦勺狠狠撞上門板,那些刻滿皺紋、眼睛大如牛鈴的臉衝了過來,狠狠地往我脖子上咬了一口。

夭壽,有夠痛!奇怪,那些臉好像很面熟……啊!好像是黑白照裡的阿公。不過,又有點像誰……想不到啦,好痛、好想睡喔……。

醒來時,我躺在醫院裡,全身包滿繃帶,一動就痛。穿白袍的醫生講了一堆我有聽沒有懂的話,最後總結成一筆醫藥費。那數字是註冊費的好多倍。

送走醫生後,阿母一匙一匙餵我喝魚湯,牆邊的阿爸惦惦發呆,他髮腳灰白,汗衫沾滿土水,我突然覺得他老了好多。

阿爸爬滿細紋的臉,跟那一張張皺巴巴的鈔票好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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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蛇

【極短篇|妖怪系列|偷語者剪溜】

據載雄黃酒可殺百毒、辟百邪、制蠱毒,迫蛇蠍現出原形。

〈青蛇〉

日正當中,路邊小販掀開蒸籠蓋,騰騰冒出粽葉香,家家戶戶門口插起菖蒲,一路上我以手絹掩住口鼻,才勉強擋住了焚燒艾草的燻風。

才剛進門,就看見許仙正擰乾一條手巾,「娘子,好些了嗎?」他細細為姐姐擦臉,那慇懃模樣讓我升起一肚火,隨手將方才買的酒菜扔在桌上。

「回來啦?」許仙探頭詢問,隨即扶著姐姐從床上坐起來,「讓小青買了酒菜回來,妳得吃點東西才有體力。」

面容憔悴的姐姐坐到桌前,許仙給她斟了杯酒,「娘子,這酒可避邪解毒,妳體弱氣虛,趕緊喝點。」

衝出杯口的雄黃酒氣,燻得姐姐一臉煞白,她輕輕推開杯子,「這酒太烈,身子受不住。」

許仙轉頭看看我,欲言又止。我堆起笑臉,將酒杯推至姐姐面前,「烈酒解膩,配粽剛好。」

姐姐瞪起眼睛瞅著我,一張臉白得發青,我撇過頭去提醒道,「淨叫姐姐喝,公子呢?」

許仙趕緊仰頭乾了那杯雄黃,又纏著姐姐喝,「娘子,喝點也好。」

「喝點,不礙事。」我再給許仙斟了滿滿一杯,含笑望著姐姐。

姐姐盯著我,細瘦手指捧住酒杯,顫顫舉起到乾裂唇邊,輕啜一口。

「哐琅!」杯子應聲滾落摔碎,青白鱗片瞬間爬滿她全身,姐姐倒地翻騰,婀娜身軀化為一條巨長白蛇,掀翻一桌碗筷,許仙嚇得跌下椅子,張大了嘴說不出話。

地上一汪傾倒的雄黃,映出我一身青衣,以及倒在我懷中不住顫抖的許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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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破妖

【極短篇|妖怪系列|搶語者老闆娘】

破破妖,外貌如果子狸,生於人類宅內濕冷、陰暗、無聲處,多以家中已壞之物為食,舉凡腐果、紙屑、破皿、舊紗等都是其目標,腳內有藏食袋,以利存糧度日,偶有主動打獵的活動,討厭所有新鮮、朝氣、陽光、熱鬧的物件。

〈破破日記〉

2017/08/22
唉,好久沒吃到玻璃了阿。
我想念那種咬在嘴內,尖銳的切面次次劃開齦肉的痛感,每一咀嚼,藍色血液在斷裂的牙根中濺湧出,屆時再長出更銳利的尖牙。

2017/10/22
可妳,就是妳,我伸出右臂繞過沙發腳,推了正在爬行學站,沿路撒野的嬰孩,看到預期中的臉面撞地姿勢,我十分滿意。以前,這家女人眼殘、手拙、健忘、愛買垃圾貨,每年至少可以吃一次瓷器、兩種絲襪、三片玻璃、四樣腐果,不用費心覓食,隨撿便食袋滿滿,一季也吃不完。

可這邪惡的強敵一落地,女人清櫃丟光舊衣物不說,水晶擺設封箱收庫,瓷器皿接二連三換成塑膠、不銹鋼,連玻璃都換成安全玻璃、PPSU,這家還有東西能吃嗎?害我日日消瘦,連睡覺都不安寧,一整月吵吵吵鬧,女人的吼叫聲、嬰孩的哭鬧聲、男人的工作聲,OH,我好想申請外宿啊!

2017/12/22
人類冬至,祭桌上一盤盤可口的器皿,搪瓷、陶瓷、馬克杯、玻璃。嬰孩拖著女人大腿,一個轉身閃神,美妙的哐啷聲終於再次出現,我飛身躲進桌下,掏幾塊藏入食袋回窩。
你的家庭真可愛,破碗碎瓢多美妙,只要全部收進口袋,一年四季吃個飽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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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期──百鬼續留

【語巫故事報|【語巫故事報|百鬼夜行專題|黑貓採訪報導】

百鬼滯留樂不思蜀 笑言:「回不去了!」

——
「捕捉野生百鬼」圖鑑蒐集活動開跑!
你還認識什麼妖怪呢?|黑貓採訪報導】

百鬼滯留樂不思蜀 笑言:「回不去了!」

——
「捕捉野生百鬼」圖鑑蒐集活動開跑!
你還認識什麼妖怪呢?

驅魔

【老闆碎碎念|妖怪系列|驅魔】

大家好,我是老闆「那個誰」,人生苦短,不如聽個「故事」解解悶?

食夢貘: https://goo.gl/P9xRc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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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正英是老闆我幼時最尊敬的道長,氣宇軒昂又談吐幽默,重點是從旁門術士到超級殭屍,管他死活只要心術不正、害人損鄰,都難逃他的符咒與拳腳。

這種英雄的形象,深深的打動著童年常要收驚的老闆,如果有一天,我也能降妖伏魔,趕鬼殺怪,口念急急如律令,手持破邪桃木劍,那多俠氣萬千,令人敬仰。

直到真對鬼神有所認識後才發現,那些我們以前認為就是來搗亂魯小的鬼怪,多半都是自己心裡生出來的。

甚麼意思?空穴不來風,疑心必生鬼。

只要心裡有疑、心裡有想、心裡有虧,怎能不誕生出各種魑魅魍魎,替我們娓娓道著那些難以說出的故事與願望。

只是久了,我們開始嫌祂們壞、嫌祂們直接、嫌祂們恐怖、嫌祂們麻煩,試圖切得乾乾淨淨,祂們怎能不傷心、不難過,才想要回來提醒提醒我們,祂們本源於人心的愛恨情仇。

那些驅得走的,只是想得開,不願繼續計較;驅不走的,只是跟我們緣深一點,放不下而已。

其實祂們最怕是你離開之後,祂們也終將無處可居,隨風逝去。

還好,柑仔店都趕在最後一刻,把祂們的故事存入瓶中,不論是人的還是鬼的、是神的還是妖的,都還能讓你聽見祂們最原初的悲喜嗔癡,留下那段人鬼神妖交纏時的浪漫。

–無論你是誰,給我你的故事,我告訴你不知道的故事–